第二卷 (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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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該吃藥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哥哥一會兒就到。”
“啊！？”我驚恐不已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，說生龍活虎毫不過分，“我不想見他！”
“他挺擔心你的。”
我不知道該怎麽和陌北解釋，我不是不想見五哥，而是沒臉見他，於是我跳下床就開始穿鞋，希望在我五哥來之前逃走。
“你能去哪裏？”陌北沒有攔我，只簡單地說了這幾個字。
是啊，我能去哪裏？我哪裏也去不了。
“他是你哥哥，無論你做錯了什麽他都會原諒你的。”
我低下頭：“這次他不會，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。”
我的話音剛落，五哥的聲音就響起了，令我猝不及防，“你是我妹妹，你做錯了什麽我都會原諒你。”
我擡頭，發現五哥此時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，十分焦急，滿面憔悴滄桑，看來昨晚是擔心壞了。
陌北起身，對我微微一笑，起身離開，雖然那一笑很有力量，但我依舊十分忐忑。
我怔怔的呆在原地，手指不停地纏繞衣角，不知所措，愧疚不已，看著五哥大步向我走近，然後一把將我抱在懷裏，急聲怒吼：“你昨晚為什麽不回家？嚇死哥哥了！”
而後我再也忍不住了，‘哇’的一聲便哭了出來，邊哭邊說：“我錯了五哥，都是我的錯，我再也不那樣說你了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都是哥哥不好，哥哥不該那樣對你。”五哥輕拍著我的後背，“走，跟哥哥回家。”
我在五哥懷裏用力的點點頭。
是我想錯了，五哥永遠是我的五哥，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棄我的，從前是，現在是，以後也是，就像母妃說的那樣，因為我與他與他流的是一樣的血，所以我們不能彼此放棄。
與陌北道別後，我便隨五哥回去了，回家的路上，五哥總是用一種奇怪的小眼神盯著我看，搞得我還挺惶恐，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，便問五哥：“我臉上有麻子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？”
“妹妹要嫁人了，再不看看就看不到了。”五哥搖頭嘆息故作惋惜。
我臉大紅：“你瞎說什麽那？”
“你在人家陌北家、、、而且還、、、”五哥驚慌，“你不嫁給他你還想嫁給誰？”
“還什麽？我跟陌北可是清清白白的男女關系！”
“都男女關系了還清白？！”五哥義正言辭，“做人要厚道！要有責任心！事後賴賬可不行！”
“我跟他真的沒什麽！我發誓！”我極力解釋，“陌北可是正人君子！他可沒對我怎麽樣！”
“我說陌北了麽？我說的是你！”五哥突然笑了，笑的不懷好意，“昨天晚上借著發燒抱著人家陌北不放，生生抱了一晚上，搞得人家陌北被你占了一晚上便宜，難不成你想賴賬？”
“我沒有！”我面紅耳赤的抵賴，“我就是沒有！”
五哥用小眼神悠悠的看著我：“整個將軍府的人都知道了，你想抵賴可不行，要不人家將軍的清白怎麽辦？”
“我沒有！都說了我沒有！”
“好好好，你沒有，是陌北霸王硬上弓，抱了你一晚上行了吧？”
我瞪了五哥一眼，而後不再說話。
“好了好了，不開玩笑了。”五哥突然正經了起來，“哥哥跟你道個歉，前日不該那樣對你的朋友。”
我一臉驚訝的看著五哥，不知道怎麽接話，因為五哥，從沒正經過。
“替我跟那個小和尚說聲對不起。”五哥對我微微一笑。
五哥這麽一正經搞得我還有些過意不去，我無所適從的撓撓腦袋：“沒關系，我原諒你了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，怕我遇人不淑被人騙。”
“你能理解五哥就好。”五哥面色溫和。
“理解理解，共同理解。”我隨聲附和，“皆大歡喜，皆大歡喜。”
“至於洛兒，我不該瞞你。”
“沒關系沒關系！”五哥這麽正經的如實相告搞得我真的很惶恐，總感覺自己的世界不太真實，“楊家大小姐挺好的，聽說人又美又溫柔，別辜負了人家。”
五哥略微勾唇一笑，酷似翩翩公子：“你能理解就好，有你這麽個懂事的妹妹，是哥哥的福分。”
我連連點頭，還沒從五哥的突變中回過神，五哥卻又接了一句：“改日你去請那個小和尚來家做客，權當是五哥跟他賠不是了。”
“五哥，你是不是吃錯藥了？”我有那麽些許的恍惚，“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客氣了？”
五哥隨意一笑，伸出手摸摸我的腦袋：“我妹妹的朋友，就是我的朋友，我自然要好好對他。”
“你前兩日對人家那麽野蠻暴躁，如今又要請人家吃飯，這根鴻門宴有什麽區別？”
五哥楞了一下，沈默少頃：“什麽是鴻門宴？”
是我想多了，我檢討！五哥的文化水平和心眼兒數量明顯沒有達到能用出鴻門宴的水平，我搖頭輕嘆，告訴五哥他該多讀點書了。
五哥依舊無所謂，笑說：“管他什麽鴻不鴻門宴，只要我妹妹開心，我怎麽樣都行！”
☆、贈畫
按照五哥的安排，今天我要去請無生來家吃飯，可是從五哥的種種表現來看，他對無生似乎有些積極，好像今天請不來無生五哥就會犯下什麽滔天大錯一樣，對於五哥的過分熱情，我很是不解。
於是五哥越是催促我出門，我就越磨磨唧唧的不動。
“小安安！都日上三竿了你怎麽還不走？！”五哥又開始催促我。
我賴洋洋的伸了個懶腰，在慢吞吞的從躺椅上做起來，一字一句的說：“五哥，你為什麽這麽積極啊？”
“你再不去說不定人家今天就不來了！”五哥急不可耐，“過了這個廟就沒這個和尚了。”
我斜眼輕睥著五哥：“為什麽一定要今天來？你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！”
五哥語塞，糾結半天沒說出一個字。
“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今天就不去了！”
“我、我要是說了，你，別生氣啊。”五哥支支吾吾的說。
我瞥了五哥一眼，說：“你先說我再考慮考慮。”
“其實也沒什麽。”五哥呵呵一笑，“聽說無生畫山水不錯，哥哥想請他來畫一幅，交流交流經驗。”
“五哥，說謊話你也要有個限度吧？”不是我瞧不起我五哥，而是五哥實在不是那種能跟人交流學習經驗的人。
五哥再次呵呵一笑，退後兩步才說道：“洛兒喜歡。”
我就知道，五哥這麽做絕不會單因為我！唉，戀了愛的哥哥潑出去的水，因為美嬌娘，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他到是明白了。
“好安安，你幫幫哥哥，你看哥哥都二十好幾了，好不容易遇見個自己喜歡的姑娘，競爭還這麽大，沒點特殊手段不行。”
好吧好吧，誰讓我倆一個娘那？我不幫他誰幫他？於是我收拾收拾便準備出門。
我剛走出王府大門，五哥竟突然出現，大驚失色：“你準備就這麽兩手空空的去了？”
“那，那我還帶點什麽？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麽？”
“你是去找人辦事兒的，這麽空手去不好吧。”
“要不，我去廚房拎兩壺好酒？再去街口買兩斤上好的豬頭肉？”
“安兒，人家是出家人、、、”
“、、、”
“要不你把這個送給無生把。”說罷五哥便拿出了一把做工精良的黃金匕首，上面還鑲有點點白色寶石，閃亮亮的晃得我睜不開眼，奢華至極！
“五哥！人家是出家人，你送這麽奢侈的東西不好吧！”我瞪目結舌，“你拿得出手我還送不出手那！”
“無妨，無妨，就當是防身用了。”五哥硬是把那把匕首塞進了我的懷裏，“一定要讓他收下！”
“人家要是不收怎麽辦？”我問，“這麽俗的匕首，別說無生了，我都不會看上！”
“我不管，你一定要讓他收下。”說完五哥便跑了。
我忐忐忑忑的揣著那把黃金匕首，一路上生怕被人搶，畢竟這把匕首實在是太鋪張了、、、當我走出南城外的時候，無生像是知道我會來一般，已經在那裏等我了。
我驚喜的跑過去，笑問：“你是在這裏等我麽？”
“是啊。”無生笑起來很好看，清俊的臉龐和煦的笑容，溫溫暖暖的，像是明媚陽光。
“那你怎麽知道我要來？”
“猜的。”
“我哥哥讓我請你去家裏吃飯。”我笑說，“權當是給你賠不是了。”
無生沒有絲毫驚訝：“今天麽？”
我點點頭。
“好。”無生很是果斷。
“還有、、、”我十分羞澀的從懷中拿出那把匕首，遞給無生，“這個，是五哥給你的、、”
無生看到那把匕首時，哭笑不得，意料之中。
“五哥，想讓你為他做一幅畫。”
“這是他請我的理由麽？”無生搖頭笑笑，“這把匕首實在是太過昂貴，我的畫可不值這個價錢。”
“是、吧。”我也是哭笑不得，這把匕首太俗氣了，根本不符合無生淡然的氣質，“五哥請你一定要收下，就當防身了、、、”
“這麽招搖的匕首，我不想防身也不行了。”
我尷尬的笑笑，很是疑惑以五哥的審美是怎麽把楊家大小姐追到手的。
無生無奈的嘆息搖頭，而後拔出匕首，瞬間鋒芒立顯，倒是把好匕首，看起來犀利難當，我立即湊上前去觀看那把匕首，伸出手就想摸摸。
我的手剛要接觸到刀面的時候，無生迅速的握住了我的手：“小心。”
“我就是摸摸刀面。”
“這是玄鐵刀，利不可擋，如稍有不慎，你的手就廢了。”
我驚恐立即抽回自己的手，突然間看見刀面上刻有字跡。
“上面刻的什麽？”
無生將那把匕首遞給我，我方看清上面的字跡——齊王陶鉉贈上。
五哥這次倒是有心了。
“齊王要我幫他畫什麽？”無生問道。
“山水畫。”我立即接道，“你要是不願意就別勉強，我去跟我哥哥說。”
“無妨。”無生淡然，“舉手之勞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，皆大歡喜。”
隨後無生與我一同回王府，我剛開始還挺忐忑，生怕無生不願理來，不過後來我便放心了，經過我幾番有意無意的試探，我確定無生並沒有介懷五哥那天對他的無禮，出家人心胸寬廣，心胸寬廣啊！
陽光明媚，萬裏無雲，一路安好，我很順利的完成了五哥安排的任務，五嫂子應該是有著落了。
可不曾想，走到王府門口，我竟看到了陌北的身影，陌北怎麽會來了？陌北來了，無生怎麽辦？會不會一氣之下轉身走了？瑜關之戰毀了無生的家奪去了他的父母，萬一無生怒火攻心上前去跟陌北打一架怎麽辦？我很是焦急、、、
遠遠望去，陌北修長的身影佇立在王府前一動不動，似乎在猶豫躊躇，當我和無生走進，陌北他才看見我們。
我擔心的看了無生一眼，無生回了我個完美的微笑，低聲告訴我：“沒關系，別擔心。”
我這才長舒了口氣，滿面微笑的向陌北走去，陌北似乎心情不好，臉色冷冰冰的，對我的微笑熟視無睹，當我走到他跟前，他才冷冷的說了句：“我來還你東西。”
我有那麽些許的不知所措，“還、還我什麽？”
陌北伸出手，手心裏躺著我的一只小耳墜，應該是前日忘在他那裏了，不過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親自來送，心裏簡直是撒開了花！不過身為公主，我要保持風度！
我面色微紅的接過那只耳環，略顯羞澀，矜持，要矜持！於是我想說點什麽感謝的話，表達我是一位溫婉懂事的少女，可還沒等我開口陌北轉身便走了！走的瀟灑果斷毫無防備、、、
我有那麽些許的淩亂，怎麽就一天沒見陌北對我的態度就回到從前了那？我不甘心，一個箭步擋在了陌北面前不讓他走。
陌北皺皺眉毛，一言不發。
我硬著頭皮吐出這句話：“你，你沒什麽要說的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你就來送個耳墜？”
“是。”陌北語氣依舊冰冷，“若無它事，我要走了。”
我真不甘心就這麽讓陌北走了，他好不容易主動來找我一趟，就這麽讓他走了我太憋屈，於是我靈機一動，把那只小耳墜強行塞給他，而後撒腿就跑：“還有一只，等你找到一雙再還給我。”
身為公主，這樣無賴是不太好，但是吧，面對此種境況，也只有無賴一把了。
我跑到無生身邊，硬拉著他便竄進了王府，回頭確定陌北沒有回來還我耳環，我才停下松口氣。
“你喜歡他？”無生突然問我，問得我措不及防。
我楞了些許時間，大腦飛速旋轉，最終誠實地點頭：“恩。”
無生不再說話，氣氛有些小尷尬，正當此時，五哥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：“回來的剛好，吃飯，宮廷禦廚掌勺的齋飯，保管好吃。”
我頓時大松一口氣。
五哥的目的性很強烈，就是讓無生為他做一幅畫，飯做上飯桌下這個話題說了無數遍，而且還重點強調這幅畫對他的總要性，甚至關系到他的終身大事，看著五哥這麽殷勤，搞得我還有些嫉妒那個未謀面的楊家大小姐，感覺好像是她把我的五哥搶走了一樣。
後來我還發現，五哥還很麻煩，要求很高，或者說，是在找事！無生辛辛苦苦的畫了三幅畫他都覺得不滿意，不是說太小家子氣就挑剔畫的沒特點，可是在我看來，無生作得每一幅畫都很完美，筆法嫻熟近乎無可挑剔，連宮廷裏的老畫師都不一定能比得上。
當五哥再一次拒絕的時候，連我都有些憤慨了，可是無生依舊是樂此不疲的重新拿起畫筆，認真的重新再畫。
“五哥就是在找事！你幹嘛非要一張接一張的畫啊？！”我憤憤不平的問無生。
無生輕輕笑笑：“王爺說的沒錯，我的畫確實有瑕疵。”
“他哪能看出來什麽好什麽不好啊？”
可無生根本沒理會我，而是笑說：“你幫我給這幅畫取個名字怎麽樣？”
我這才低頭欣賞無生的新作——兩座料峭青山間流淌著一條寬闊大江，懸崖峭壁，江水滔滔，天高雲淡，乾坤浩蕩。
突然間我想起了一句詞：“乾坤展清眺，萬物若相借。”
“不錯。”無生笑著將這兩句詞寫在了畫作上，他的字也很好看，行雲流水般的瀟灑，流暢得我竟然還有些許的出神。
“不如就叫它乾坤吧。”我提議。
無生斟酌一下，搖搖頭，而後提筆在青山上方寫下大大的‘江山’二字，我感覺，那兩個字他寫的無比蒼勁有力，或者說，他寫的那兩個不識字，而是一種氣概。
我楞了一下，眼睛盯著那幅畫，低聲問道：“無生，你真的只是個和尚麽？”
無生沈默些許，而後啟唇回答：“現在，我只是個和尚。”
“那以後呢？你會不會出將入相？”我看著他的眼睛，“你註定不是個凡人。”
“你為何這麽說？”他說。
“因為你心懷天下。”
“何以見得？”
我指著這幅畫，信心滿滿：“它就是證據，普通人作不出來如此大氣的畫。”
“你倒是很了解我”無生微微勾唇，輕聲說，“你說王爺會喜歡這幅畫麽？”
答案是，五哥喜歡，五哥十分喜歡，當五哥看見這幅畫的瞬間我便從他的眼睛裏看見了閃光，但他並沒有喜形於色的對無生的畫大加讚賞，而是少有的保持了一位皇族王爺的風度，他輕輕地瞥了一眼無生，口氣平和的說道：“不錯。”
站在一旁的無生輕微點頭，並無多言。
此刻的無生依舊是身著一身破舊的青藍色長衫，依舊是清俊淡雅，依舊是那樣的風度翩翩，澄澈陽光下的無生有種說不出的氣質，無人能及的雲淡風輕，像我以前說的那樣，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只是一個小和尚，他以後定會與眾不同。
☆、來信
無生走後，我特意去找了五哥，我想給無生一個機會。
“五哥，你有沒有感覺無生很不一樣？”
五哥正在裱畫，忙的不亦樂乎，沒看我一眼：“哪裏不一樣？”
“氣質，氣度，和胸懷都不一樣！”我激動地說，“他是個難得的人才，千金易得人才難求啊！”
五哥擡頭瞥了我一眼：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
“當然是想讓他出將入相為國為民啊？”我認為這很理所應當。
“你願意，他願意麽？”五哥反問。
我語塞，無生一定不會願意，如果他願意的話就不會一直當和尚了，早就會去考功名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他是齊國人？”五哥凝視著我，表情嚴肅。
我點點頭咬著嘴唇說：“知道。”
“既然知道為何還有這種想法？”五哥依舊嚴肅，“就算是他願意，那也不會是為了寧國。”
我低頭不語，因為五哥說的對，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今日之事，不必再提。”五哥繼續低頭裱畫，“若是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，那就麻煩了，三人成虎。”
我點頭回應了一聲，而後離開，總感覺哪裏怪怪的，可就是說不上來哪裏奇怪，就在我馬上有些個頭緒的時候，五哥突然間的一句話便將我的那些思緒打的紛飛：“陌北要帶兵出征你可知道？”
“我不知道！”我聞言立即回身沖到了五哥面前，“他為什麽要帶兵出征？他去哪裏出征？什麽時候去？去多長時間？”
面對著我一連串急切地問題，五哥咽了口吐沫，說了句：“離我的畫遠點，這是要送洛兒的。”
“五哥！”
“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。”五哥哈哈一笑，“但是，你問的問題，我一個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怎麽知道他要帶兵出征？”
“聽洛兒說的。”五哥說。
“她還說了什麽？”我急切。
五哥做思考狀，少頃後，答道：“沒了。”
我悲憤不已，對著五哥咬牙切齒，暗自攥緊了拳頭。
“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問不就得了。”五哥白了我一眼，繼續低頭裱畫，“唉，都說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，現在還沒嫁出去就這樣了，那日後要是嫁出去了還得了？”
我氣的直跺腳，算了，反正五哥靠不住是早就得出的結論，靠他還不如靠自己。
而後，我一路小跑的來到了陌北的府邸，再而後，我得知，陌北不在、、、再再而後，我就坦然地坐在將軍府的大門口等陌北回來，即使這期間有很多人勸我起來或者給我扔一兩文銅錢想打發我走...
日漸黃昏，陌北出現了，火紅的夕陽下他身著一襲玄衣，身形修長挺拔，氣度儼然，這種畫面似曾相識，像是我第一次見到陌北時的樣子。
我呆呆的楞了一下，然後一個機靈從地上跳了起來，小跑到陌北面前：“你去哪了？我等了你一個下午。”
陌北看了我一眼，就一眼，語氣依舊冰冷冷的：“閱兵。”
我鍥而不舍，抗打擊能力很強：“你要去打仗？”
“是。”陌北自顧自的走。
“去哪？”
“南界”他言簡意賅。
“蘄關”我問。
“恩。”
“為什麽要去？什麽時候去？去多長時間？”我一口氣問完了所有的問題後，又加上了一句，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
“為什麽要告訴你？”陌北都沒看我一眼，自顧自的大步走。
“因為我想知道！”我脫口而出，“你必須告訴我！”
陌北終於看了我一眼，說：“軍事機密，無可奉告。”
“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不走！”我非常無賴的一屁股坐在了將軍府的大門口。
可是這招，對陌北，似乎不管用，他果斷的把我甩在了身後，瀟灑的邁進了將軍府，也不勸勸我，地上還挺涼的...給我個臺階我也就順勢下去了嘛...
他不出來，我也沒辦法，畢竟是個公主，我要有骨氣！為了賭這一口氣，我就是不起來，一直坐到了天黑。
滾圓的月亮外面籠了一層薄雲，向紗一般，朦朦朧朧的白光就這麽溫順的透了出來，很柔很美，突然間我想到了燈籠，而後我想到了正月十五的花燈節，那個時候陌北會不會回來？今年過年晚，陌北應該會回來吧。
“地上不涼麽？”陌北的聲音驟然響起。
我擡起頭，陌北此刻正皺著眉頭看我。
“你還不起來麽？”陌北說。
“不起！”我賭氣。
我聽見陌北嘆了一口氣，而後他身子一矮，竟然坐到了我身邊。
我驚訝的看著他，合不上嘴。
“一月後出發。”陌北語氣平靜，表情坦然，“敵國擾境，率軍五萬，出征南界。”
我深呼吸，調整一下心態，而後問：“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
“半月前。”他說。
“你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我有些生氣。
陌北笑了，似乎是被我逗笑的：“小丫頭，我為什麽要告訴你？”
我楞住了，無言以對，對啊，他為什麽要告訴我？
看著表情暫時定格的我，陌北又笑了，而後他不再笑，凝視著我的眼睛，說：“即使我告訴你了，你又能怎樣？”
看著陌北那張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，我說不出一句話，或者說，我跑神了，因為，離得太近了，從來沒有這麽近過。
“小丫頭，你在聽我說話麽？”
“在、在、一直在聽！”我連忙點頭。
陌北無奈的搖搖頭：“你還真的只是個小丫頭。”
“我不小了！我已經十六了！”我極力反駁，“要不是我父、父親舍不得把我嫁出去，我早就嫁人了！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！”
“我比你哥哥還大。”陌北說。
“你比我爹小太多了！”我說。
陌北聽完哈哈大笑。
我抿嘴不語。
“若是我這次在戰場上回不來了怎麽辦？”陌北突然說出這句話，令我猝不及防，我沒想過這個問題，因為在我的概念裏陌北是不會敗的，更不會回不來。
“你不會的，你一定不會的。”我自顧自的斬釘截鐵。
“為何？”
“因為你是陌北。”
“那我就不會被人殺死了麽？”陌北挑著眉輕笑著面向我，“敵人的一只冷箭，一柄長刀，都可以穿過我的胸膛，隨時要了我的命。”
“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？”我問，問的不甘心。
陌北說：“想讓你知難而退，去尋找你更適合你的人。”
“你認為誰適合我？”我感覺自己的眼眶似乎酸酸的，“再說了，你憑什麽認為我就會知難而退啊？你憑什麽認為我克服不了困難啊？你憑什麽這麽自以為是啊？”
陌北楞住了，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麽大。
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陌北，我依舊在堅持：“我想怎麽樣我就怎麽樣你管得著麽？！我偏不知難而退！我偏要迎難而上！你能把我怎麽樣？”
而後我憤怒的瞪了陌北一眼，憤怒的起身，拍拍屁股離開了。
臨走的時候我好像聽見陌北在身後對我說了一句：“小丫頭，我會回來的。”
我氣鼓鼓的回到了家，五哥似乎在等我，我剛一進門，五哥就笑嘻嘻的出現了。
“呦，這是怎麽了？”五哥明知故問，竟然還撩起了袖子，“誰欺負我妹子了？哥哥我揍他去！”
我委屈的看著五哥，可憐巴巴的說：“陌北不讓我喜歡他！”
“他不讓你就不喜歡了？他管得找你麽？”
“他是不是討厭我？我問。
“不會，絕對不會。”五哥安慰我，“我感覺陌北還挺喜歡你的。”
“那我怎麽沒感覺到？”
“當局者迷麽。”五哥正笑著，可突然話鋒一轉，“今天，帝都來了一封信。”
我嘆了口氣，無精打采的問：“什麽信？是母妃寄來的麽？”
“是。”五哥說。
“信上說什麽了？”雖然我知道母妃每次來信無非就是要我和哥哥註意身體吃好喝好，讓五哥多多關心我，照顧我，而後再表達對我和哥哥的深切思念等雲雲，但我為了表達對母妃的尊重，還是問了一句。
五哥猶豫了一下，表情不太輕松，眉頭一直緊皺，看來這次的信不太一樣。
“怎麽了？宮裏出事了？”
“也不是。”五哥說，“有兩個消息，一個好消息，一個壞消息，你想先聽那個？”
我白了五哥一眼，關鍵時刻竟然還出選擇題，真夠不靠譜，“先聽好的。”
“大嫂生了，小公主。”五哥對我嘻嘻笑笑，“你地位又下降了。”
“、、、”我哭笑不得，“那壞消息那。”
五哥低頭沈吟少頃，斟酌一番後啟唇說道：“是關於父皇的。”
“父皇？父皇怎麽了？”我開始焦急。
“父皇最近身子不太好。”
“怎麽可能？我們來的時候父皇還好好地怎麽身子突然就不好了？這才過了多長時間？”我不相信。
“你先別著急，信上是這麽說的，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。”五哥說。
“嚴重麽？”我看著五哥，“要不我們回去吧。”
五哥微楞隨即說道：“嚴不嚴重我也不清楚，信上說父皇最近頻繁的召集道士入宮煉丹以求長生不老，而且每日服食那些所謂的不老仙丹，身子不好、只怕是和這個有關吧。”
“父皇以前不是這樣的...”我驚訝不已，不相信我的父皇會這麽糊塗，“身邊的王公大臣沒人能勸勸麽？”
“不是沒人勸，而是沒人敢勸。”五哥停頓了一下，而後說，“大哥因為這事還被父皇當眾大罵了一頓，而且還被責罰禁足三月。”
我的背後不禁的竄上了一股寒顫，咬了咬嘴唇跟五哥說：“我要回去！沒人敢勸我去勸。”
“母妃已經勸過了。”五哥說。
我知道，母妃失敗了，父皇依舊一意孤行。
“那我也不能置之不理，我要回去。”我說。
五哥有些激動：“不能回去！”
我呆住了，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五哥，顫抖地說：“他是我們父皇，不光是我的，還是你的！”
☆、八卦
我的這番話，觸怒了五哥。
五哥憤怒了，雙眼通紅，雙拳緊握骨節泛白：“你以為我就這麽鐵石心腸不關心父皇的安慰麽？在你眼裏我陶鉉就是這種不關心自己父親死活的人麽？他不光是你的父皇，也是我的！”
我沈默了，我知道自己再一次傷害了五哥，哪怕這次我不是故意的，但我還是觸及到了五哥的底線。
“五哥，對不起。”我怯懦地說。
五哥似乎沒有理會我的道歉，背過身去說道：“你若是要回去，你就走吧。”
“五哥、、、”
“父皇現在一心只求長生，而你卻是因禍水在身出宮避災的，禍之大會殃及父母，你若是現在回去，必然會觸了逆鱗。”五哥背過身去我看不見他的表情，但他的語氣卻很平靜，“這雖是我與李道士聯手欺騙父皇的假話，可父皇卻不知道。”
“那、那該怎麽辦？”
“我可以上書告訴父皇一切都是我的安排，欺君瞞上的是我，私自結交近臣的也是我，一切和你無關。”
我不知道說什麽，但我卻知道，我不能這麽做，我若是這麽做了，五哥便完了，皇子私自結交近臣必定會被視為圖謀不軌。
“你回去後，若是父皇問你為何這麽做，你就一口咬定是我逼你的，萬不可交代出陌北。”五哥突然轉過身，對著我輕松地一笑，“若是你說出陌北，那哥哥可就慘了，不光結交了近臣，而且還結交了邊將，十個腦袋也不夠砍。”
我的背後再次冒出了一身冷汗，我突然明白了為何五哥不讓我回去，我若是回去，我的哥哥必死無疑，說不定還會牽扯到陌北。
我一下子撲到了五哥懷裏，哭著說：“五哥，我錯了、我不回去了，我哪也不去了。”
五哥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，柔聲地說：“好啦、好啦、不哭了、再哭就我妹妹不好看了。”
我擡起頭，淚眼朦朧的問道：“那、那父皇怎麽辦？”
“我已暗自和那老道士通了信，他會幫我勸誡父皇的。”五哥說。
“你怎麽就這麽肯定他會幫忙？”
五哥狡詐的一笑：“怎麽把你騙出來的就怎麽辦他！”
我破涕為笑：“這次你會不會找人把他的胡子都拔光？”
五哥說：“還有眉毛，實在不管用，再加上頭發，一根一根的拔。”
一月後，母妃寄來的信中說道，父皇已不再頻繁的服食丹藥，身子也比之前好的多，讓我與五哥不必過多擔心，懸了一月的心算是定下了。
不過還沒過多久，我的小心臟又懸了起來，因為，陌北出征了。
在陌北出征的前一天我糾結躊躇了好久，到底要不要去親自跟他告個別，我在整個王府大院裏踱來踱去，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，有速度還有低聲嘀咕，那天五哥難得的在家，他說，看著我轉來轉去，心煩，然後，他親手把我轟了出來、、、
“你、你怎麽能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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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該吃藥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哥哥一會兒就到。”
“啊！？”我驚恐不已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，說生龍活虎毫不過分，“我不想見他！”
“他挺擔心你的。”
我不知道該怎麽和陌北解釋，我不是不想見五哥，而是沒臉見他，於是我跳下床就開始穿鞋，希望在我五哥來之前逃走。
“你能去哪裏？”陌北沒有攔我，只簡單地說了這幾個字。
是啊，我能去哪裏？我哪裏也去不了。
“他是你哥哥，無論你做錯了什麽他都會原諒你的。”
我低下頭：“這次他不會，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。”
我的話音剛落，五哥的聲音就響起了，令我猝不及防，“你是我妹妹，你做錯了什麽我都會原諒你。”
我擡頭，發現五哥此時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，十分焦急，滿面憔悴滄桑，看來昨晚是擔心壞了。
陌北起身，對我微微一笑，起身離開，雖然那一笑很有力量，但我依舊十分忐忑。
我怔怔的呆在原地，手指不停地纏繞衣角，不知所措，愧疚不已，看著五哥大步向我走近，然後一把將我抱在懷裏，急聲怒吼：“你昨晚為什麽不回家？嚇死哥哥了！”
而後我再也忍不住了，‘哇’的一聲便哭了出來，邊哭邊說：“我錯了五哥，都是我的錯，我再也不那樣說你了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都是哥哥不好，哥哥不該那樣對你。”五哥輕拍著我的後背，“走，跟哥哥回家。”
我在五哥懷裏用力的點點頭。
是我想錯了，五哥永遠是我的五哥，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棄我的，從前是，現在是，以後也是，就像母妃說的那樣，因為我與他與他流的是一樣的血，所以我們不能彼此放棄。
與陌北道別後，我便隨五哥回去了，回家的路上，五哥總是用一種奇怪的小眼神盯著我看，搞得我還挺惶恐，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，便問五哥：“我臉上有麻子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？”
“妹妹要嫁人了，再不看看就看不到了。”五哥搖頭嘆息故作惋惜。
我臉大紅：“你瞎說什麽那？”
“你在人家陌北家、、、而且還、、、”五哥驚慌，“你不嫁給他你還想嫁給誰？”
“還什麽？我跟陌北可是清清白白的男女關系！”
“都男女關系了還清白？！”五哥義正言辭，“做人要厚道！要有責任心！事後賴賬可不行！”
“我跟他真的沒什麽！我發誓！”我極力解釋，“陌北可是正人君子！他可沒對我怎麽樣！”
“我說陌北了麽？我說的是你！”五哥突然笑了，笑的不懷好意，“昨天晚上借著發燒抱著人家陌北不放，生生抱了一晚上，搞得人家陌北被你占了一晚上便宜，難不成你想賴賬？”
“我沒有！”我面紅耳赤的抵賴，“我就是沒有！”
五哥用小眼神悠悠的看著我：“整個將軍府的人都知道了，你想抵賴可不行，要不人家將軍的清白怎麽辦？”
“我沒有！都說了我沒有！”
“好好好，你沒有，是陌北霸王硬上弓，抱了你一晚上行了吧？”
我瞪了五哥一眼，而後不再說話。
“好了好了，不開玩笑了。”五哥突然正經了起來，“哥哥跟你道個歉，前日不該那樣對你的朋友。”
我一臉驚訝的看著五哥，不知道怎麽接話，因為五哥，從沒正經過。
“替我跟那個小和尚說聲對不起。”五哥對我微微一笑。
五哥這麽一正經搞得我還有些過意不去，我無所適從的撓撓腦袋：“沒關系，我原諒你了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，怕我遇人不淑被人騙。”
“你能理解五哥就好。”五哥面色溫和。
“理解理解，共同理解。”我隨聲附和，“皆大歡喜，皆大歡喜。”
“至於洛兒，我不該瞞你。”
“沒關系沒關系！”五哥這麽正經的如實相告搞得我真的很惶恐，總感覺自己的世界不太真實，“楊家大小姐挺好的，聽說人又美又溫柔，別辜負了人家。”
五哥略微勾唇一笑，酷似翩翩公子：“你能理解就好，有你這麽個懂事的妹妹，是哥哥的福分。”
我連連點頭，還沒從五哥的突變中回過神，五哥卻又接了一句：“改日你去請那個小和尚來家做客，權當是五哥跟他賠不是了。”
“五哥，你是不是吃錯藥了？”我有那麽些許的恍惚，“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客氣了？”
五哥隨意一笑，伸出手摸摸我的腦袋：“我妹妹的朋友，就是我的朋友，我自然要好好對他。”
“你前兩日對人家那麽野蠻暴躁，如今又要請人家吃飯，這根鴻門宴有什麽區別？”
五哥楞了一下，沈默少頃：“什麽是鴻門宴？”
是我想多了，我檢討！五哥的文化水平和心眼兒數量明顯沒有達到能用出鴻門宴的水平，我搖頭輕嘆，告訴五哥他該多讀點書了。
五哥依舊無所謂，笑說：“管他什麽鴻不鴻門宴，只要我妹妹開心，我怎麽樣都行！”
☆、贈畫
按照五哥的安排，今天我要去請無生來家吃飯，可是從五哥的種種表現來看，他對無生似乎有些積極，好像今天請不來無生五哥就會犯下什麽滔天大錯一樣，對於五哥的過分熱情，我很是不解。
於是五哥越是催促我出門，我就越磨磨唧唧的不動。
“小安安！都日上三竿了你怎麽還不走？！”五哥又開始催促我。
我賴洋洋的伸了個懶腰，在慢吞吞的從躺椅上做起來，一字一句的說：“五哥，你為什麽這麽積極啊？”
“你再不去說不定人家今天就不來了！”五哥急不可耐，“過了這個廟就沒這個和尚了。”
我斜眼輕睥著五哥：“為什麽一定要今天來？你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！”
五哥語塞，糾結半天沒說出一個字。
“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今天就不去了！”
“我、我要是說了，你，別生氣啊。”五哥支支吾吾的說。
我瞥了五哥一眼，說：“你先說我再考慮考慮。”
“其實也沒什麽。”五哥呵呵一笑，“聽說無生畫山水不錯，哥哥想請他來畫一幅，交流交流經驗。”
“五哥，說謊話你也要有個限度吧？”不是我瞧不起我五哥，而是五哥實在不是那種能跟人交流學習經驗的人。
五哥再次呵呵一笑，退後兩步才說道：“洛兒喜歡。”
我就知道，五哥這麽做絕不會單因為我！唉，戀了愛的哥哥潑出去的水，因為美嬌娘，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他到是明白了。
“好安安，你幫幫哥哥，你看哥哥都二十好幾了，好不容易遇見個自己喜歡的姑娘，競爭還這麽大，沒點特殊手段不行。”
好吧好吧，誰讓我倆一個娘那？我不幫他誰幫他？於是我收拾收拾便準備出門。
我剛走出王府大門，五哥竟突然出現，大驚失色：“你準備就這麽兩手空空的去了？”
“那，那我還帶點什麽？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麽？”
“你是去找人辦事兒的，這麽空手去不好吧。”
“要不，我去廚房拎兩壺好酒？再去街口買兩斤上好的豬頭肉？”
“安兒，人家是出家人、、、”
“、、、”
“要不你把這個送給無生把。”說罷五哥便拿出了一把做工精良的黃金匕首，上面還鑲有點點白色寶石，閃亮亮的晃得我睜不開眼，奢華至極！
“五哥！人家是出家人，你送這麽奢侈的東西不好吧！”我瞪目結舌，“你拿得出手我還送不出手那！”
“無妨，無妨，就當是防身用了。”五哥硬是把那把匕首塞進了我的懷裏，“一定要讓他收下！”
“人家要是不收怎麽辦？”我問，“這麽俗的匕首，別說無生了，我都不會看上！”
“我不管，你一定要讓他收下。”說完五哥便跑了。
我忐忐忑忑的揣著那把黃金匕首，一路上生怕被人搶，畢竟這把匕首實在是太鋪張了、、、當我走出南城外的時候，無生像是知道我會來一般，已經在那裏等我了。
我驚喜的跑過去，笑問：“你是在這裏等我麽？”
“是啊。”無生笑起來很好看，清俊的臉龐和煦的笑容，溫溫暖暖的，像是明媚陽光。
“那你怎麽知道我要來？”
“猜的。”
“我哥哥讓我請你去家裏吃飯。”我笑說，“權當是給你賠不是了。”
無生沒有絲毫驚訝：“今天麽？”
我點點頭。
“好。”無生很是果斷。
“還有、、、”我十分羞澀的從懷中拿出那把匕首，遞給無生，“這個，是五哥給你的、、”
無生看到那把匕首時，哭笑不得，意料之中。
“五哥，想讓你為他做一幅畫。”
“這是他請我的理由麽？”無生搖頭笑笑，“這把匕首實在是太過昂貴，我的畫可不值這個價錢。”
“是、吧。”我也是哭笑不得，這把匕首太俗氣了，根本不符合無生淡然的氣質，“五哥請你一定要收下，就當防身了、、、”
“這麽招搖的匕首，我不想防身也不行了。”
我尷尬的笑笑，很是疑惑以五哥的審美是怎麽把楊家大小姐追到手的。
無生無奈的嘆息搖頭，而後拔出匕首，瞬間鋒芒立顯，倒是把好匕首，看起來犀利難當，我立即湊上前去觀看那把匕首，伸出手就想摸摸。
我的手剛要接觸到刀面的時候，無生迅速的握住了我的手：“小心。”
“我就是摸摸刀面。”
“這是玄鐵刀，利不可擋，如稍有不慎，你的手就廢了。”
我驚恐立即抽回自己的手，突然間看見刀面上刻有字跡。
“上面刻的什麽？”
無生將那把匕首遞給我，我方看清上面的字跡——齊王陶鉉贈上。
五哥這次倒是有心了。
“齊王要我幫他畫什麽？”無生問道。
“山水畫。”我立即接道，“你要是不願意就別勉強，我去跟我哥哥說。”
“無妨。”無生淡然，“舉手之勞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，皆大歡喜。”
隨後無生與我一同回王府，我剛開始還挺忐忑，生怕無生不願理來，不過後來我便放心了，經過我幾番有意無意的試探，我確定無生並沒有介懷五哥那天對他的無禮，出家人心胸寬廣，心胸寬廣啊！
陽光明媚，萬裏無雲，一路安好，我很順利的完成了五哥安排的任務，五嫂子應該是有著落了。
可不曾想，走到王府門口，我竟看到了陌北的身影，陌北怎麽會來了？陌北來了，無生怎麽辦？會不會一氣之下轉身走了？瑜關之戰毀了無生的家奪去了他的父母，萬一無生怒火攻心上前去跟陌北打一架怎麽辦？我很是焦急、、、
遠遠望去，陌北修長的身影佇立在王府前一動不動，似乎在猶豫躊躇，當我和無生走進，陌北他才看見我們。
我擔心的看了無生一眼，無生回了我個完美的微笑，低聲告訴我：“沒關系，別擔心。”
我這才長舒了口氣，滿面微笑的向陌北走去，陌北似乎心情不好，臉色冷冰冰的，對我的微笑熟視無睹，當我走到他跟前，他才冷冷的說了句：“我來還你東西。”
我有那麽些許的不知所措，“還、還我什麽？”
陌北伸出手，手心裏躺著我的一只小耳墜，應該是前日忘在他那裏了，不過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親自來送，心裏簡直是撒開了花！不過身為公主，我要保持風度！
我面色微紅的接過那只耳環，略顯羞澀，矜持，要矜持！於是我想說點什麽感謝的話，表達我是一位溫婉懂事的少女，可還沒等我開口陌北轉身便走了！走的瀟灑果斷毫無防備、、、
我有那麽些許的淩亂，怎麽就一天沒見陌北對我的態度就回到從前了那？我不甘心，一個箭步擋在了陌北面前不讓他走。
陌北皺皺眉毛，一言不發。
我硬著頭皮吐出這句話：“你，你沒什麽要說的麽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你就來送個耳墜？”
“是。”陌北語氣依舊冰冷，“若無它事，我要走了。”
我真不甘心就這麽讓陌北走了，他好不容易主動來找我一趟，就這麽讓他走了我太憋屈，於是我靈機一動，把那只小耳墜強行塞給他，而後撒腿就跑：“還有一只，等你找到一雙再還給我。”
身為公主，這樣無賴是不太好，但是吧，面對此種境況，也只有無賴一把了。
我跑到無生身邊，硬拉著他便竄進了王府，回頭確定陌北沒有回來還我耳環，我才停下松口氣。
“你喜歡他？”無生突然問我，問得我措不及防。
我楞了些許時間，大腦飛速旋轉，最終誠實地點頭：“恩。”
無生不再說話，氣氛有些小尷尬，正當此時，五哥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：“回來的剛好，吃飯，宮廷禦廚掌勺的齋飯，保管好吃。”
我頓時大松一口氣。
五哥的目的性很強烈，就是讓無生為他做一幅畫，飯做上飯桌下這個話題說了無數遍，而且還重點強調這幅畫對他的總要性，甚至關系到他的終身大事，看著五哥這麽殷勤，搞得我還有些嫉妒那個未謀面的楊家大小姐，感覺好像是她把我的五哥搶走了一樣。
後來我還發現，五哥還很麻煩，要求很高，或者說，是在找事！無生辛辛苦苦的畫了三幅畫他都覺得不滿意，不是說太小家子氣就挑剔畫的沒特點，可是在我看來，無生作得每一幅畫都很完美，筆法嫻熟近乎無可挑剔，連宮廷裏的老畫師都不一定能比得上。
當五哥再一次拒絕的時候，連我都有些憤慨了，可是無生依舊是樂此不疲的重新拿起畫筆，認真的重新再畫。
“五哥就是在找事！你幹嘛非要一張接一張的畫啊？！”我憤憤不平的問無生。
無生輕輕笑笑：“王爺說的沒錯，我的畫確實有瑕疵。”
“他哪能看出來什麽好什麽不好啊？”
可無生根本沒理會我，而是笑說：“你幫我給這幅畫取個名字怎麽樣？”
我這才低頭欣賞無生的新作——兩座料峭青山間流淌著一條寬闊大江，懸崖峭壁，江水滔滔，天高雲淡，乾坤浩蕩。
突然間我想起了一句詞：“乾坤展清眺，萬物若相借。”
“不錯。”無生笑著將這兩句詞寫在了畫作上，他的字也很好看，行雲流水般的瀟灑，流暢得我竟然還有些許的出神。
“不如就叫它乾坤吧。”我提議。
無生斟酌一下，搖搖頭，而後提筆在青山上方寫下大大的‘江山’二字，我感覺，那兩個字他寫的無比蒼勁有力，或者說，他寫的那兩個不識字，而是一種氣概。
我楞了一下，眼睛盯著那幅畫，低聲問道：“無生，你真的只是個和尚麽？”
無生沈默些許，而後啟唇回答：“現在，我只是個和尚。”
“那以後呢？你會不會出將入相？”我看著他的眼睛，“你註定不是個凡人。”
“你為何這麽說？”他說。
“因為你心懷天下。”
“何以見得？”
我指著這幅畫，信心滿滿：“它就是證據，普通人作不出來如此大氣的畫。”
“你倒是很了解我”無生微微勾唇，輕聲說，“你說王爺會喜歡這幅畫麽？”
答案是，五哥喜歡，五哥十分喜歡，當五哥看見這幅畫的瞬間我便從他的眼睛裏看見了閃光，但他並沒有喜形於色的對無生的畫大加讚賞，而是少有的保持了一位皇族王爺的風度，他輕輕地瞥了一眼無生，口氣平和的說道：“不錯。”
站在一旁的無生輕微點頭，並無多言。
此刻的無生依舊是身著一身破舊的青藍色長衫，依舊是清俊淡雅，依舊是那樣的風度翩翩，澄澈陽光下的無生有種說不出的氣質，無人能及的雲淡風輕，像我以前說的那樣，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只是一個小和尚，他以後定會與眾不同。
☆、來信
無生走後，我特意去找了五哥，我想給無生一個機會。
“五哥，你有沒有感覺無生很不一樣？”
五哥正在裱畫，忙的不亦樂乎，沒看我一眼：“哪裏不一樣？”
“氣質，氣度，和胸懷都不一樣！”我激動地說，“他是個難得的人才，千金易得人才難求啊！”
五哥擡頭瞥了我一眼：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
“當然是想讓他出將入相為國為民啊？”我認為這很理所應當。
“你願意，他願意麽？”五哥反問。
我語塞，無生一定不會願意，如果他願意的話就不會一直當和尚了，早就會去考功名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他是齊國人？”五哥凝視著我，表情嚴肅。
我點點頭咬著嘴唇說：“知道。”
“既然知道為何還有這種想法？”五哥依舊嚴肅，“就算是他願意，那也不會是為了寧國。”
我低頭不語，因為五哥說的對，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今日之事，不必再提。”五哥繼續低頭裱畫，“若是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，那就麻煩了，三人成虎。”
我點頭回應了一聲，而後離開，總感覺哪裏怪怪的，可就是說不上來哪裏奇怪，就在我馬上有些個頭緒的時候，五哥突然間的一句話便將我的那些思緒打的紛飛：“陌北要帶兵出征你可知道？”
“我不知道！”我聞言立即回身沖到了五哥面前，“他為什麽要帶兵出征？他去哪裏出征？什麽時候去？去多長時間？”
面對著我一連串急切地問題，五哥咽了口吐沫，說了句：“離我的畫遠點，這是要送洛兒的。”
“五哥！”
“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。”五哥哈哈一笑，“但是，你問的問題，我一個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怎麽知道他要帶兵出征？”
“聽洛兒說的。”五哥說。
“她還說了什麽？”我急切。
五哥做思考狀，少頃後，答道：“沒了。”
我悲憤不已，對著五哥咬牙切齒，暗自攥緊了拳頭。
“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問不就得了。”五哥白了我一眼，繼續低頭裱畫，“唉，都說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，現在還沒嫁出去就這樣了，那日後要是嫁出去了還得了？”
我氣的直跺腳，算了，反正五哥靠不住是早就得出的結論，靠他還不如靠自己。
而後，我一路小跑的來到了陌北的府邸，再而後，我得知，陌北不在、、、再再而後，我就坦然地坐在將軍府的大門口等陌北回來，即使這期間有很多人勸我起來或者給我扔一兩文銅錢想打發我走...
日漸黃昏，陌北出現了，火紅的夕陽下他身著一襲玄衣，身形修長挺拔，氣度儼然，這種畫面似曾相識，像是我第一次見到陌北時的樣子。
我呆呆的楞了一下，然後一個機靈從地上跳了起來，小跑到陌北面前：“你去哪了？我等了你一個下午。”
陌北看了我一眼，就一眼，語氣依舊冰冷冷的：“閱兵。”
我鍥而不舍，抗打擊能力很強：“你要去打仗？”
“是。”陌北自顧自的走。
“去哪？”
“南界”他言簡意賅。
“蘄關”我問。
“恩。”
“為什麽要去？什麽時候去？去多長時間？”我一口氣問完了所有的問題後，又加上了一句，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
“為什麽要告訴你？”陌北都沒看我一眼，自顧自的大步走。
“因為我想知道！”我脫口而出，“你必須告訴我！”
陌北終於看了我一眼，說：“軍事機密，無可奉告。”
“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不走！”我非常無賴的一屁股坐在了將軍府的大門口。
可是這招，對陌北，似乎不管用，他果斷的把我甩在了身後，瀟灑的邁進了將軍府，也不勸勸我，地上還挺涼的...給我個臺階我也就順勢下去了嘛...
他不出來，我也沒辦法，畢竟是個公主，我要有骨氣！為了賭這一口氣，我就是不起來，一直坐到了天黑。
滾圓的月亮外面籠了一層薄雲，向紗一般，朦朦朧朧的白光就這麽溫順的透了出來，很柔很美，突然間我想到了燈籠，而後我想到了正月十五的花燈節，那個時候陌北會不會回來？今年過年晚，陌北應該會回來吧。
“地上不涼麽？”陌北的聲音驟然響起。
我擡起頭，陌北此刻正皺著眉頭看我。
“你還不起來麽？”陌北說。
“不起！”我賭氣。
我聽見陌北嘆了一口氣，而後他身子一矮，竟然坐到了我身邊。
我驚訝的看著他，合不上嘴。
“一月後出發。”陌北語氣平靜，表情坦然，“敵國擾境，率軍五萬，出征南界。”
我深呼吸，調整一下心態，而後問：“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
“半月前。”他說。
“你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我有些生氣。
陌北笑了，似乎是被我逗笑的：“小丫頭，我為什麽要告訴你？”
我楞住了，無言以對，對啊，他為什麽要告訴我？
看著表情暫時定格的我，陌北又笑了，而後他不再笑，凝視著我的眼睛，說：“即使我告訴你了，你又能怎樣？”
看著陌北那張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，我說不出一句話，或者說，我跑神了，因為，離得太近了，從來沒有這麽近過。
“小丫頭，你在聽我說話麽？”
“在、在、一直在聽！”我連忙點頭。
陌北無奈的搖搖頭：“你還真的只是個小丫頭。”
“我不小了！我已經十六了！”我極力反駁，“要不是我父、父親舍不得把我嫁出去，我早就嫁人了！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！”
“我比你哥哥還大。”陌北說。
“你比我爹小太多了！”我說。
陌北聽完哈哈大笑。
我抿嘴不語。
“若是我這次在戰場上回不來了怎麽辦？”陌北突然說出這句話，令我猝不及防，我沒想過這個問題，因為在我的概念裏陌北是不會敗的，更不會回不來。
“你不會的，你一定不會的。”我自顧自的斬釘截鐵。
“為何？”
“因為你是陌北。”
“那我就不會被人殺死了麽？”陌北挑著眉輕笑著面向我，“敵人的一只冷箭，一柄長刀，都可以穿過我的胸膛，隨時要了我的命。”
“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？”我問，問的不甘心。
陌北說：“想讓你知難而退，去尋找你更適合你的人。”
“你認為誰適合我？”我感覺自己的眼眶似乎酸酸的，“再說了，你憑什麽認為我就會知難而退啊？你憑什麽認為我克服不了困難啊？你憑什麽這麽自以為是啊？”
陌北楞住了，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麽大。
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陌北，我依舊在堅持：“我想怎麽樣我就怎麽樣你管得著麽？！我偏不知難而退！我偏要迎難而上！你能把我怎麽樣？”
而後我憤怒的瞪了陌北一眼，憤怒的起身，拍拍屁股離開了。
臨走的時候我好像聽見陌北在身後對我說了一句：“小丫頭，我會回來的。”
我氣鼓鼓的回到了家，五哥似乎在等我，我剛一進門，五哥就笑嘻嘻的出現了。
“呦，這是怎麽了？”五哥明知故問，竟然還撩起了袖子，“誰欺負我妹子了？哥哥我揍他去！”
我委屈的看著五哥，可憐巴巴的說：“陌北不讓我喜歡他！”
“他不讓你就不喜歡了？他管得找你麽？”
“他是不是討厭我？我問。
“不會，絕對不會。”五哥安慰我，“我感覺陌北還挺喜歡你的。”
“那我怎麽沒感覺到？”
“當局者迷麽。”五哥正笑著，可突然話鋒一轉，“今天，帝都來了一封信。”
我嘆了口氣，無精打采的問：“什麽信？是母妃寄來的麽？”
“是。”五哥說。
“信上說什麽了？”雖然我知道母妃每次來信無非就是要我和哥哥註意身體吃好喝好，讓五哥多多關心我，照顧我，而後再表達對我和哥哥的深切思念等雲雲，但我為了表達對母妃的尊重，還是問了一句。
五哥猶豫了一下，表情不太輕松，眉頭一直緊皺，看來這次的信不太一樣。
“怎麽了？宮裏出事了？”
“也不是。”五哥說，“有兩個消息，一個好消息，一個壞消息，你想先聽那個？”
我白了五哥一眼，關鍵時刻竟然還出選擇題，真夠不靠譜，“先聽好的。”
“大嫂生了，小公主。”五哥對我嘻嘻笑笑，“你地位又下降了。”
“、、、”我哭笑不得，“那壞消息那。”
五哥低頭沈吟少頃，斟酌一番後啟唇說道：“是關於父皇的。”
“父皇？父皇怎麽了？”我開始焦急。
“父皇最近身子不太好。”
“怎麽可能？我們來的時候父皇還好好地怎麽身子突然就不好了？這才過了多長時間？”我不相信。
“你先別著急，信上是這麽說的，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。”五哥說。
“嚴重麽？”我看著五哥，“要不我們回去吧。”
五哥微楞隨即說道：“嚴不嚴重我也不清楚，信上說父皇最近頻繁的召集道士入宮煉丹以求長生不老，而且每日服食那些所謂的不老仙丹，身子不好、只怕是和這個有關吧。”
“父皇以前不是這樣的...”我驚訝不已，不相信我的父皇會這麽糊塗，“身邊的王公大臣沒人能勸勸麽？”
“不是沒人勸，而是沒人敢勸。”五哥停頓了一下，而後說，“大哥因為這事還被父皇當眾大罵了一頓，而且還被責罰禁足三月。”
我的背後不禁的竄上了一股寒顫，咬了咬嘴唇跟五哥說：“我要回去！沒人敢勸我去勸。”
“母妃已經勸過了。”五哥說。
我知道，母妃失敗了，父皇依舊一意孤行。
“那我也不能置之不理，我要回去。”我說。
五哥有些激動：“不能回去！”
我呆住了，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五哥，顫抖地說：“他是我們父皇，不光是我的，還是你的！”
☆、八卦
我的這番話，觸怒了五哥。
五哥憤怒了，雙眼通紅，雙拳緊握骨節泛白：“你以為我就這麽鐵石心腸不關心父皇的安慰麽？在你眼裏我陶鉉就是這種不關心自己父親死活的人麽？他不光是你的父皇，也是我的！”
我沈默了，我知道自己再一次傷害了五哥，哪怕這次我不是故意的，但我還是觸及到了五哥的底線。
“五哥，對不起。”我怯懦地說。
五哥似乎沒有理會我的道歉，背過身去說道：“你若是要回去，你就走吧。”
“五哥、、、”
“父皇現在一心只求長生，而你卻是因禍水在身出宮避災的，禍之大會殃及父母，你若是現在回去，必然會觸了逆鱗。”五哥背過身去我看不見他的表情，但他的語氣卻很平靜，“這雖是我與李道士聯手欺騙父皇的假話，可父皇卻不知道。”
“那、那該怎麽辦？”
“我可以上書告訴父皇一切都是我的安排，欺君瞞上的是我，私自結交近臣的也是我，一切和你無關。”
我不知道說什麽，但我卻知道，我不能這麽做，我若是這麽做了，五哥便完了，皇子私自結交近臣必定會被視為圖謀不軌。
“你回去後，若是父皇問你為何這麽做，你就一口咬定是我逼你的，萬不可交代出陌北。”五哥突然轉過身，對著我輕松地一笑，“若是你說出陌北，那哥哥可就慘了，不光結交了近臣，而且還結交了邊將，十個腦袋也不夠砍。”
我的背後再次冒出了一身冷汗，我突然明白了為何五哥不讓我回去，我若是回去，我的哥哥必死無疑，說不定還會牽扯到陌北。
我一下子撲到了五哥懷裏，哭著說：“五哥，我錯了、我不回去了，我哪也不去了。”
五哥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，柔聲地說：“好啦、好啦、不哭了、再哭就我妹妹不好看了。”
我擡起頭，淚眼朦朧的問道：“那、那父皇怎麽辦？”
“我已暗自和那老道士通了信，他會幫我勸誡父皇的。”五哥說。
“你怎麽就這麽肯定他會幫忙？”
五哥狡詐的一笑：“怎麽把你騙出來的就怎麽辦他！”
我破涕為笑：“這次你會不會找人把他的胡子都拔光？”
五哥說：“還有眉毛，實在不管用，再加上頭發，一根一根的拔。”
一月後，母妃寄來的信中說道，父皇已不再頻繁的服食丹藥，身子也比之前好的多，讓我與五哥不必過多擔心，懸了一月的心算是定下了。
不過還沒過多久，我的小心臟又懸了起來，因為，陌北出征了。
在陌北出征的前一天我糾結躊躇了好久，到底要不要去親自跟他告個別，我在整個王府大院裏踱來踱去，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，有速度還有低聲嘀咕，那天五哥難得的在家，他說，看著我轉來轉去，心煩，然後，他親手把我轟了出來、、、
“你、你怎麽能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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